他明显愣了一下。
然后说，“他蠢。”
此时，在家抱着手机美滋滋给薇薇娜发微信的魏尔斯狠狠的打了个喷嚏。
啊……啊？
宋迟倾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，眨巴眨巴眼睛，排除了魏尔斯，然后迟疑的问道，“为什么不给薇薇娜老师？她也不喜欢吃甜的吗……？”
像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一样，他皱了皱眉，“为什么给她？”他不能把这杯奶茶和薇薇娜的关系联系起来。
昂？
因为他们现在是情侣呀，可是他怎么都不按逻辑出牌的？
季时言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好几秒，朝她伸出了手，“不喜欢？那还我，我去丢了。”
他是看着今天天气太热了，210的那个钢琴室的空调又不太好使，所以才特意绕了远路去给她买的，而且还是按照她的口味买的全糖，她却好像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。
以前倒是很喜欢的，总是黏着喊他买奶茶买雪糕，现在送到她面前她都不想要了。
一听到他要拿去丢掉，宋迟倾快速敏捷的把它环住，“喜欢的……我喜欢的呀……”
他依旧没有把手收回去，反而朝着奶茶的方向凑了过去。
“唔……”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，手里还捏着装着它的袋子，想要把它给护住。
却见他只是从里面拿出来一根吸管，然后在她摆出可怜的表情时往奶茶盖上一戳，发出一声轻响，长长的吸管便插入到了奶茶里面。
再推到她面前，“喝吧。”
简直是贴心得有些过分，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在吸管上吸了一口，珍珠和红豆等小料就进入到了嘴巴里，轻轻的嚼上一口，满满都是幸福感。
“谢谢您……”
他眼底不经意透出来的柔情又因她这三个字收回去了不少，心下无声叹气，“怎么和我也说起敬语了？”
动不动就您您您的，他一点都听不惯，她倒是一口一句的说得顺溜，微信上说，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也喊。
她咽下嘴里的小料，扒拉着奶茶的袋子，“因为您现在是老师了呀……”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不如以前那般亲密了，也不可能回到从前。
他现如今还愿意和她说话只能说明他大气，而不是她值得被原谅，这一点她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。
老师又如何？
他本想这样问她，可最后还是决定慢慢来，先从改她的‘不良习惯’开始，“以后不必带敬语。”
“唔？”她疑惑。
“嗯？”
“唔，那好吧。”
她想着，既然他不肯被那样喊，可能是因为还不习惯吧，可如果不用敬语，那她以后要怎么称呼他呢？时言哥哥定时不行了，季时言这般直喊其名也是没有礼貌得很，那就只能称呼为季老师了。
季老师……
在此之前她真的没有想到过他会成为她的老师，这一切都足够神奇的。
“嗯。”她乖乖巧巧的，嚼着小料的时候小脸也是鼓鼓的，跟只小仓鼠一样，他眉目不由自主地含了情，“好了，先弹一遍《出埃及记》给我听听。”
寻她的弱点在何处。
“噢！”她忙把奶茶放到一旁，然后打开手机从相册里头翻出来了《出埃及记》的谱子截屏，悻悻地看着他，“那我开始啦？”
好可爱。
他忍下心中的悸动，“嗯。”
宋迟倾白皙娇嫩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般的精彩按压，随之传出来一阵阵高扬的调子，明明和原曲相差不大，但还是很奇怪的缺乏了一丝道不出的东西。
季时言蹙着眉思考。
她余光偷偷的瞄了眼季时言，就看到了他在皱眉，激扬的情绪都败落下去，挺直的腰背也弯了下去。
她自知自己有不足之处，但没有想到能严重到让他蹙眉，毕竟上次崔景旭的那堂实操课错了那么多处地方，他也没有皱眉的。
宋迟倾反思自己，难道又退步了？
好半会，他问道，“你觉得自己的弱点在哪里？”她不止弹一次了，那就应该有一定的自我判断能力。
起码能知道自己在哪一part上面是觉得有点骑虎难下的。
她确实也有感受，微微垂眸，“我觉得我弹不出它要表达的情绪，或者是有的地方表达得不够充分，滥竽充数的感觉……”
倒也没有滥竽充数。
季时言直接坐在了钢琴椅的另一旁，钢琴椅会随着钢琴的大小而调整出适应的长度，210的钢琴并不大，所以椅子也不会很长，因此，他一坐下来，她半边的呼吸都被他占有了一般。
腰背立马挺直。
“还可以。”他忽视了她的拘谨点评她刚刚的弹奏，“情绪确实低迷了些，先说说，《出埃及记》讲述的是一个什么故事？”
还考题呀？
宋迟倾心下庆幸自己做过了相关的功课，“嗯！讲述的是以色列人长期受到埃及的奴役和迫害而远走的历史。”她还特意去看了电影。
说完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，“对嘛……？”她向来总结内容的能力就比较差，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说到重点。
“嗯。”大概就是这样了，“那感情呢？领悟到了什么？”
“感情……”她想了想，“对未知的命运感到苍凉之类的。”
“是有这点，但不是唯一的。”他拿起笔在她显示着谱子的手机上指了指，“这一段，有明显的感情分化。”
“前面是以色列人在埃及被奴役着，所表现出来的绝望和无助。到了后面这里，则体现出他们走出埃及，靠着神主摆脱了埃及的奴役后的希望。”
他说得很标准，宋迟倾点点头，看影片的时候她也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，但是掌握的度不太好。
“苍凉需要弹出来，这是必然的。”他赞可她刚刚说的感情，“但是总体上会偏向于激昂、悲壮、荡气回肠，是往上走的，不能一直低迷。”
她的弹奏少了些力度。
所以整体走势往低了。
听他讲完之后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，“嗯！”彻底的理解出来了自己的短板所在以及需要改变的方向。
他果然很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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